Rinforce

LV.14精神领袖

私信 关注 举报用户

TA的书评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2个月前

    愛麗愛麗,我有個問題。 大想王在當受的時候,是會誠實叫出來的那種,還是會努力忍住的那種啊? 拜託了,這真的很重要,如果沒有答案的話,哇搭西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3个月前

    我這裡有個建議, 在魔力無限的情況下,最大的問題就是瞬間的輸出量。 那這樣可以沒事把沒用完的魔力存起來,在需要的時候使用來達成增大瞬間輸出的效果。 為了方便儲存最好用金屬的匣子裝起來,然後在法杖上設計個能自動使用,排出,再裝填的機構。而且因應大量魔力一定會導致能量外溢的熱能,所以法杖上再加幾個散熱閥,再開發個專門應對近距離突擊的模式。 這樣的魔(法)(少)女一定會很強吧#(滑稽)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3个月前

    雜魚愛麗怕審核,我只能把寫完的文po去P網了。 我感覺內容很健全啊#(你懂的)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8个月前

    當芬里爾到了阿斯嘉德時,她成為了所有神族的焦點。 霍德爾畏懼著她吞噬光線的漆黑毛髮、駕車的索爾在戰車上吼著芬里爾的龐大、海姆達爾的銳眼緊盯著她的利爪、布拉基一遍遍的唱著死亡、戰爭、恐懼與末日。 芬里爾她恐懼的顫抖著,原本奔馳在大地上的四肢像是松果一樣縮在了一起,把自己藏到了提爾的身後。 在當天的晚宴上,奧丁第一個說話,他猛地站起宛如白夜驚雷,就連頭上頂著的頭盔都落到了地上,轟隆作響的話語聲讓酒杯裡的泡沫灑滿了桌上。 她就是末日的號角。奧丁高呼。她會讓阿斯嘉德被烈火吞噬、她會砍倒世界樹、她是阿薩的宿敵、她將吞噬一切光輝,讓中庭歸於黑暗。 解決她,願榮光永遠屬於阿思嘉德。妙爾尼爾在空中揮舞,染上了從齒縫噴出的酒沫。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喊聲響徹整個黃金大廳,甚至讓整個阿思嘉德樹上的積雪都被震至地上,早已沒有人在意翻了一地的菜餚,而是議論著要由誰去領受這至高的的榮譽。 但在這其中,有兩個異類一直在牆邊竊竊私語,他們是仲裁者凡賽提與英雄之神提爾。 虛無飄渺的預言不能作為裁判的根據ーー即便那是由眾神之父所說出的話語,而因為恐懼便去殺死無辜的孩子並不能被稱為英雄。 他們不能直接去反對眾神的狂熱,所以他們找來了布拉基,請詩歌之神彈唱起一首詩歌,然後請他的妻子伊登向眾人發放蘋果,趁著眾人沉醉在詩歌與鮮果之際,他們換到了發言的機會。 提爾告訴他們若是寓言終將實現,則芬里爾將無法被他們用鹿角與長劍殺死,凡賽提則與雄辯者布拉基高聲探討著恐懼與仁慈。 眾神聽信他們的話語,他們放下了原本高舉的武器,不再去想著殺死芬里爾,提爾鬆了一口氣,準備回去探望被她丟下的小狼。 在提爾離開之後,奧丁重新站起身來,他向眾神提了另一個提議ーー他們應當將芬里爾束縛起來,這樣既不會傷害她,又能避免她作亂,這同時象徵著仁慈與睿智。 眾神在奧丁的微笑裡贊同。 當幽兒西卡走過通往碧兒女士書房的拐角時,恰好有人方才帶上書房的木門。 隨著轉身而飄蕩的雪白簾幕下是一對宛如鮮血凝結成的紅寶石,漆黑的洋裝與髮絲和裸露的後背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稍微舉起手似乎就能看到腋下與側乳。 「您好,女士。」幽兒西卡右手撫上左肩,稍稍彎腰行禮。 「有一陣子沒見了,幽兒西卡。」外界盛傳在碧兒之下最有權勢的薔薇仕女輕輕點了點頭,平淡的招呼就像當初慌亂的幽兒西卡敲響她的房門時所聽到一樣。 「是的,剛從高庭回來,正準備向碧兒女士述職。」 在幽兒西卡說出這句話後,她看到這位總是雲淡風輕的為女皇的敵人編織死亡之網的人微微皺起眉頭,那對赤色緊盯著幽兒西卡的面龐。 在過了一小段時間後,她闔上眼,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拋出了一段輕盈到幽兒西卡接不住的話語。 「妳相信命運嗎。」 幽兒西卡沒有答話。她所有的想法在這句話面前都太過輕浮,她所有的話語都無法傳進對方身後的那道門裡。 最終,她只能沉默。她要做的不是去答,而是去聽。她相信這位曾經告誡她不要去爭的長輩必然是想要告訴她些什麼。 「在某個地方,那裡的人們相信每天都有一位精靈負責掌管與規劃一切事物,發生的與要發生的,要有的以及將逝去的,當去愛的與必被恨的。」 「他們認為在這些精靈之上,還有一個統管精靈的存在,那掌控一切的,全知全能的存在。」 「有些人視祂為大地上最大的邪惡,他們憎恨被血液浸染的每一寸土地,認為祂是罪惡的泉源。」 「有些人視祂為解脫的信使,指引覺醒自我的幼雛摧毀蛋殼,飛向那至高之愛與神的身旁。」 「但無論是愛與恨,他們對祂都有著同樣的呼喊。」 「阿卜拉克薩斯(Abraxas),意思是別傷害我(hurt me not)。」 半閉著鮮紅,她在停頓之後,沒有等待幽兒希卡,就繼續說了下去。 「去跟祂和解,年輕的都鐸。」 「不要去反抗,去和解,那祂就會待你以溫柔。」 在那抹蕭瑟消失在轉角窗外的銀白前,她留下了最後一句話。 「希望妳能走出來。」 那位前輩究竟想表達甚麼?幽兒希卡想著。她所說的這些必然不會毫無緣由,一定有甚麼藏在這些看似虛無飄渺的話語中。 不確定是否是有意的,那位前輩在說話時並沒有特意降低音量,即便她的話語聲並不到穿雲裂石,但也足夠驚起原先愜意的寧靜,讓它慌恐的逃進木門的另一邊。 幽兒希卡聽見了,她確定房間裡的人一定也能聽得清楚,她也清楚那位前輩不會無緣無故對她說這種話。 那藏在這個題目下的,究竟是甚麼樣的解答? 幽兒希卡試著去思考,她拆解了那些話語再重組,試著在未知的部分填上自己所持有的碎片,她試著將碎片搭建成名為真相的高塔,但卻在建成的那一刻因震驚而將其推倒。 那是過於不合理ーー甚至可以說極度褻瀆的想法,只是去想都覺得絕無可能。 但是。幽兒希卡相信自己的判斷,所以她忍不住地去冒犯。 如果那些話,不只是要對自己說的呢? 那她應該戒備的不是白銀,而是那璀璨的黃金。 敲門聲響,她看向房間深處的高椅,在得到答覆後出聲。 「進來吧。」 在門被推開之後,首先被注意到的是從門縫傾洩而出的金色,進門的人微不可見的停頓了一下,隨後快步上前右手扶肩,彎腰行禮。 「女皇陛下,碧兒女士。」 「好久不見了,幽兒希卡。」 女皇輕輕點了點頭,碧兒緊跟著示意幽兒希卡把門闔上。 「女皇陛下,碧兒女士。請容許我述職。」 房間深處高椅上的格溫妮絲沒有馬上答覆,而是用食指輕輕地敲打著椅旁小桌上的木製匣盒。 一下,一下。 碧兒看到幽兒希卡的視線不自覺的移向那個木匣,然後又很快地重新回到女皇跟前的地毯上。 碧兒沒有說話,因為那是女皇應當做的判斷,而不是白銀之手所能插足的範圍ーー除非那至高的黃金開口。 所以她保持著沉默,看著眼前的幽兒希卡尾指輕輕地刮弄著掌心,單薄的眼皮不斷的顫動著,小腿的肌肉緊繃而後又放鬆。 一下,一下。 最後,女皇纖細的食指重新放回了扶手上,伴隨著一聲淡淡的許可。 即便在碧兒的眼界裡,她也認同幽兒希卡的確有著他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天賦。 即便僅有幾年的經驗,她對於現象與本質的把握度也算的上極佳,理論和現實的統合也十分出色,闡述的話語中不帶個人色彩,臆測與任何偏向。但最令人吃驚的是她察言觀色的能力。 她在察覺到女皇對她在講述政治的漫不經心後將其一筆帶過,在看見女皇對玫瑰領地上的產業及文化有興致後特地做了詳盡的說明。 女皇的表情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夠看出來的,從碧兒回到皇都開始,她就再也沒有看過這位至高者有過冷漠以及事務性微笑以外的表情,甚至連已經在她身旁共事許久的碧兒也不敢保證每一次都能確實領悟到女皇深藏在面具下的想法。 無論是巧合與否,這都足以讓碧兒對幽兒西卡的評價更上一層。 但只是這樣就足夠了嗎?白銀之手慣有的慎密讓碧兒不斷的去思索著,她明白這樣的想法是不可饒恕的逾越,但她早已改不了了。 她只是凡人,唯有思索能讓她更靠近天空。 一直到幽兒西卡的話語聲停下並且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為止,碧兒才將她發散的思考收束了起來。 「這是都鐸大公委託我轉交給女皇的信。」 信被女皇的指尖接過,指腹摩娑著火漆上完好無損的玫瑰,潔白肌膚染上的鮮紅蠟印如鮮血流淌。 「妳怎麼想?」 幽兒西卡沒有立刻回應,她不敢太過冒犯的直視女皇,所以視線停在了女皇的指尖上。 她會怎麼回答?碧兒有些好奇。女皇的提問直接卻又曖昧,幽兒西卡的能力無庸置疑ーー從她方成年就能成為拉尼烏斯府邸的正式成員便可知一二,但現在在考驗的是她的態度而非能力,這個年輕的孩子也是想明白這點才先保持沉默。 碧兒不打算給予年輕的後輩任何提示ーー這場考驗是她與至高黃金共同謀劃的結果,她們希望能夠在幽兒西卡身上看到某種東西,那些早已從她們身上消逝的東西。 「女皇陛下,目前通過改良種子與教育中心的政策,那些貴族原先把有的一大部分權力已經轉移到女皇您的控制之下,但更多的糧食與更簡潔的稅收機制卻沒能讓帝國的狀況如我們之前所想的一樣發生大幅變化。」 幽兒西卡在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後開口。 「都鐸的庭院已經是我所見到最配合帝都政策的大公領,但即便是如此繁榮的大公領卻仍然有著僅能用混著木屑的麥糊糊口的領民,同樣的土地雖然能產出更多的糧食,但更多的人口卻消著更多的食物,只能去開墾更多的土地。這樣的輪迴會一直到所有城市都被擠滿,每一片森林都被開發成荒原,然後只要多來幾個像這年冬天一樣難熬的季節,一切會崩塌。」 幽兒希卡的指尖畫著一個比一個更大的圓圈,然後把那些圈緊緊握在了手中。 「女皇陛下,請原諒我率直,但照目前的方向走下去,帝國的衰落恐怕會在今年剛出生的嬰兒成為父母時就會開始成真。」 女皇的視線抬起看向碧兒,但這位白銀之手沒有像以往一樣立即給予回應,她反而陷入了長思。 長久以來拉尼烏斯府邸的規定就是傾聽與討論,她們要求每個人都對任何知識與事物進行討論,不去輕易地否決任何可能性,她們最開始是一群學徒,也應當永遠是一群學徒。哪怕已經過去多年,碧兒也沒有丟掉這個讓她從牢籠裡爬上帝國之巔的繩索。 幽兒希卡是對的嗎?碧兒沒有想過這樣的未來。帝國太大了,大到她僅僅是維持著它不像沒扎好的乾草堆散成一團就已經耗盡全力。帝國也太複雜了,她和女皇甚至沒有辦法從權力的亂流中抬起頭去看清楚它一眼。 所以她把規模縮小。不是一個帝國、不去想一個領地、而是一座城市、一座莊園、一個家庭。 更多的食物讓他們能自由生育,然後更多的生命需要更多的食物,但生命與土地的開墾不是以同樣速度增長,最後只需要一年的欠收ーー玫瑰的花園就會被憤怒與絕望撕碎。 儘管不像是太陽落下後會再升起般肯定,但這種未來是可能會存在的,那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會讓這種未來成為她與女皇的大敵。 得到碧兒肯定的答覆,女皇停下了原本不停輕點扶手的右手,幽兒希卡也像送出箭矢的長弓一樣鬆下了原先挺直到近乎痙攣的背脊,帶著幾絲鮮紅的指尖也從掌心裡逃了出來。 「繼續。」 幽兒希卡頷首,碧兒看見她眼裡閃動著光芒,似乎是在想著如何順理成章地將話題引導至她所希望的方向上ーー碧兒已經猜到她想說些甚麼,她相信那至高的黃金也清楚,但粉飾與引導也是需要學習與考驗的技巧,她們在這裡是考官,而不是受試者。 「要解決這個問題,需要的是金錢,更多由人民所賺取,可供女皇您支配的金錢。」她停了一下,繼續說道。「地裡翻不出金銀、牲畜無法榨出鋼鐵、果樹上採不到權力。添加再多個輪子都沒辦法把逐漸沉進泥沼的馬車救出來。」 她前半段的話語是全新的觀點,但後半的論述卻是碧兒早已認知到,且與女皇早已付諸行動的事實。 即便她們已經將一部份徵稅的權力從領主手上奪走,但那些最核心的部分仍然被牢牢的握在貴族手裡。 礦冶、釀酒、制衣、雕塑、販鹽。 那些長年為各地家族服務的工匠們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背離自己的領主,而領主也不會輕易將自己手上最鮮美的果實和帝都共享,況且在玫瑰戰爭中未站隊ーー或者說來不及站隊的家族數量並不少,帝都也不能肆意使用強制力來進行制衡。 提出觀點的確讓人驚艷,但執行的方法決定了解剖與屠宰的差別。 那這位年輕的都鐸會怎麼做? 幽兒希卡很清楚眼前站在帝國之巔的人不可能不清楚這些帝國的情報,所以她並沒有去過多拘泥於說明,而是直接跳到了結果。 「由帝國中央出資,去讓能信任的工匠與商會們擴張。」 「它會耗資千金,但是能讓那些平民有新的選擇ーー識字的農夫不能讓小麥增產,會算數的屠夫也不可能在野豬上剁出第五條腿,他們需要合適的位置才能讓教育轉化為真正推進帝國的力量。」 「更多的產出,更多的收入,更多的花費,反過來需要更大的產出,這就是你的意思吧。」碧兒說道。 「是的,王都提供的金錢能讓提供讓滾石落下的第一支手,陛下的名號能讓這樣的輪迴蔓延到整個帝國,而這些最後再回饋至王座之下,這會讓帝國更加密不可分,也更加強大。」 「但因為前幾年的征戰以及漢米爾頓家的潰散與暴政,王都的工匠與商會早已散去,所以在對象上還需要考量。」 幽兒希卡停了下來,碧兒清楚的知道她在等待著至高者的回應,她藏在字面下的意思已經昭然若揭,她獻上的寶劍已經鋒芒畢露,只待那至高黃金的取用。 女皇會回應她嗎?白銀之手不敢多加揣測。 在沉默了良久之後,格溫給出了碧兒等待著的答案。 「妳認為應該選怎麼樣的對象?」 「都鐸。」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8个月前

    我好像挖到寶了?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10个月前

    奧丁的瞎眼看到了預言,無可避免的未來即將降臨在九界上。 他用盡僅存的那隻眼去看,看見在幽深的地底有著終末的使者,他差遣福金飛過世界樹的枝枒,將提爾帶到了他身旁,兩人一同到了終末信使之所在。 那是一頭幼狼,一位少女,一條小蛇。 我賜予你掌管一個世界的權力。奧丁對少女說。 我給予你無限寬廣的空間來生長。奧丁對巨蛇說。 但當他轉向幼狼時,卻不知道應當用什麼樣的話語來包裝他的心思。 所以他讓提爾帶上幼狼,與他一起返回阿斯嘉德。 在返程的路上,奧丁對幼狼視若無睹,提爾則反其道而行,他教會芬里爾狩獵、同她玩耍、一起在火堆旁烤火。 在繁星現身的夜幕下,提爾會抱著嬌小的幼狼,說著一個又一個的故事來哄她入睡。 她不曾告訴芬里爾有關那萬物終焉的未來,她只是一遍遍的,伴隨著落在那額頭上的輕吻說著。 妳是自由的,芬里爾。妳不該被那枷鎖纏繞直到古林肯比的啼叫。 幼狼的眼睛閃亮亮的,她的疑問就像天上的星星那麼多。 我會讓妳自由的。提爾向芬里爾保證。 我不會讓妳被束縛。 拉尼烏斯(Lanius)府邸。 原先的宰相府在帝國不再有宰相之後變為了帝國最重要的行政中心之一,所有的皇家學士一年中從融雪到落雪都把時間奉獻在這裡,他們是皇帝的指尖,編織著能操控帝國一舉一動的線。 而今天,來了一位稀客ーー或者說熟客。 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有著白金色的髮絲,你可以在帝都的街上找任何一個人,問他們什麼樣的人會有這種彷彿流淌著光芒一樣,就算只有燭光也能反射出明亮光芒的淡金髮絲,答案就會像在冬天之後春天會到來一樣顯而易見。 都鐸。最純正的都鐸,最尊貴也最令人敬畏的王室血統。 來者的名字是幽兒西卡.都鐸。年幼時父母便因重病而亡,在高庭如無根之萍的她在高庭之主的決定下被送到帝都,之後很快的成為大書庫裡最勤奮的學生,在十六歲便到拉尼烏斯府邸學習行走,十八歲成年禮的那天正式成為執掌帝國紡錘裡最年輕的一員。 而今天是她的第一天正式上工。 她從馬車上拿下數量不多的行李,向把馬車驅向車棚的半人車夫點頭致意後,踩著有薄薄一層積雪的石階踏進府邸。 在推開刻有薔薇與伯勞的木門後與外面截然不同的暖意撲面而來,原本刺骨且凌厲的寒風被和楓葉轉紅同時燃起的壁爐馴服,溫順的躺倒在打磨的光滑晶亮的石磚上。 只是往前幾步,她就被手拿著數份木製紙匣的同事所捕獲,對方邁著大大的步子走了過來,然後給了她一個擁抱。 「西里!我還以為妳會留在高庭不回來了呢。」 「成年禮上都鐸公爵讓我盡快回都城,還囑咐我要用心輔佐女皇。」幽兒西卡拍拍對方的背。 「那我是不是應該趁現在跟您打好關係呢?喔,我尊敬的都鐸小姐,請允許您的下臣為您提行李。」 「您實在是太莊重了,美麗的夏洛特-布蘭登女士,怎麼能讓布蘭登公爵的掌上明珠做如此粗重的工作呢。」 對著正在以浮誇方式行禮的同僚,她沒好氣的拍掉了對方伸向自己裝有行李箱子的手,然後兩人笑做了一團。 在短暫陣的寒喧過後,幽兒西卡好奇的將視線投向對方手上裝有文件的木匣ーー那是拉尼烏斯府邸為了防止墨水未能乾透而彼此沾染所特意製作的小玩意。 「又是春耕嗎?」 「是啊,妳也知道女皇重視這個,今年的冬天又特別難熬,很多之前能參考的資料都要重新計算了。」 夏洛特點了點頭,然後虎牙又從笑容裡露了出來。 「不過這樣我就有理由不回家族裡參加那些能把人站成木樁的集會了。西里妳這次回高庭也有體會到吧,站著還會有很多人貼上來攀關係的討厭感。」 聽著夏洛特的抱怨,幽兒西卡感同身受的嘆了口氣。 在拉尼烏斯府邸從大公爵議會以及御前會議手裡奪走他們原先的功能後,那些恐懼離開舞台的貴族以及試圖打好關係的商人們就把帝國紡錘的執掌者們視為最優先的拉攏對象,甚至為她們取了玫瑰仕女(rozen maiden)的別名。雖然府邸本身謝絕無關叨擾,但是如果有貴族身份的話,年末以及長輩生日的宴會終究是無法逃離的。 就連幽兒西卡身負皇家血統也無法逃脫這樣的宿命,就更別說老布蘭登死後,權利在玫瑰戰爭裡被獅鷲和玫瑰兩次削弱過的布蘭登家了。 「算了,先不提這個了。」夏洛特擺擺手。「妳先趕快去把行李放好吧。碧兒姐姐讓妳回來之後去見她,我們晚上也有為你準備洗塵的晚會,不要忘記了喔。」 「碧兒姐姐找我?」 「嗯,可能是想問高庭那邊的情況吧。可能也想要測試你的情報整理能力之類的?出遠門之後通常都要整理資料起來以防需要報告的,只是像這次碧兒姐姐直接指名要回來後馬上當面回報的很少見呢。」 拉尼烏斯宅邸的每個人都是女皇的指尖、需要能對牽扯的每一條絲線都瞭若指掌,這是在女皇指派她到這裡時碧兒跟她說過的話,但現在幽兒西卡才理解到這句話的沉重性。 「我明白了,我準備完會去見碧兒女士。」 雖然夏洛特在走之前跟她說過不需要太緊張,但幽兒西卡卻明白真相ーー至少是她能看出來的真相。 她是都鐸,就算不是女皇的直系,就算遠離高庭的溫暖花圃,但她的金髮與那對紫羅蘭色的寶石都描述著這個不可動搖的事實。 而在女皇登基以後,王都與高庭間的氣氛日益微妙。原先在當今的代家主ーー盧卡斯.都鐸在王都受封為王國最年輕的公爵時,所有人都認為這對共同經歷過種種苦難的姐弟將攜手把王國打造成都鐸家的花園,但在那次敘爵之後兩人彷彿各自在世界的兩端,在十數年間連一面都沒有見上。 每個人都對這樣的狀況有著自己的猜測,權利引起的反目、都鐸本家對女皇收斂貴族權力的畏懼、都鐸代家主的恃寵而驕、那些玫瑰戰爭中沒有得到足夠報酬的貴族對女皇的不滿......各式各樣的猜測在王都流竄,但在平民中流傳最廣的則是認為這對姐弟是因為一個人而決裂的。 一個如今被刻意遺忘的人。 利維.布徹爾,前任也是最後一任宰相,女皇的伴侶。 他們認為被宰相親手在混亂王都中救出的都鐸大公對於女皇在戴冠之後剪去伯勞羽翼甚至致其墜地的行為感到不齒,所以最終兩人漸行漸遠。 他們甚至還有證據,女皇陛下在皇夫的葬禮上表情甚至沒有絲毫改變,而遠在高庭的悼念會裡,都鐸大公則是流著淚為宰相大人獻上第一根羽毛和鮮花。 只不過大多數的貴族還是對這種說法不屑一顧,在他們眼裡這樣的結合終究不過是政治產物。功高震主,民望鼎盛的布徹爾被剷除是遲早的事。至於感情ーー又有誰會對半人付出真正的感情呢?所以他們一面讚揚女皇的權利手段果決且睿智,一面訕笑都鐸大公的作秀與虛偽。 只不過令人疑惑的是,那些公然在宴會裡發表這種言論的人總是會巧合的在女皇下一批收斂權力的對象清單上,這使貴族們這幾年對這類傳聞避之唯恐不及,最後讓都鐸大公與女皇間的氣氛處在一個十分曖昧的狀況ーー沒有人清楚原因,但也沒有人願意去深究。 而在這樣的處境中,同時受到都鐸大公與女皇賞識的幽兒西卡毫無疑問的被推到了風口浪尖,她有可能是兩人和解的徵兆,也有可能只不過是政治棋盤裡角力的一顆棋子,但幽兒西卡自己很清楚,無論是哪一種都與她自己的本人意願無關,她能做的只有確保自己仍然擁有足夠的價值與能力來為女皇服務,而不是試圖去在貫穿整個王國的暗流中找到能做棋手的位置。 正是因為她的位置很重要,所以才不能去爭。 這是在她第一次意識到這件事而感到恐慌時,府邸裡的一位前輩告訴她的。 在剪去那些繁雜而糾結的枝枒後,留下的東西就很明確了。無數的數字與文字從厚重的資料裡隨著馬蹄揚起的清風飛舞,附上了記憶中的顏色。 景色、產業、家族、權力。高庭的一切在她的腦海裏從模糊不清的幻影化作實體,資訊與念頭深藏在每一句話語和景色中,只待她伸手調用。 而記憶的流轉最終在某個時刻戛然而止ーー不是因為被她遺忘,而是它拒絕被遺忘。 那是一封信,以及一道眼神。 憐憫、哀傷、痛苦、眷戀。 就像是地窖最深處木桶裡的深紅一樣複雜而濃郁,像是散落在無盡蒼白的小蒼蘭香氣一樣眷戀著徘徊。 那雙眼並沒有看著她,而是看著更遠,更遠的地方。越過高庭,飛過河間地,穿過王都的城堡,一直到天空的盡頭,像是在看著看不見的東西,某種令她感到無比沉重的東西。 「把這封信交給老姐。」他說。「告訴她我會為她的庭院帶去高庭的盛開。」 她試著再次看向那個方向,穿出凝著冰霧的窗框,踱過戴著白紗的花園,掠盡陰暗宴會廳角落的蛛網,飛向城郊崖外的彼方。 她看到了。 那裡有著什麼。 在遠離高庭之地慟哭的凜冽寒風裡,在王都石縫趴伏的慵懶寒意裡。 有什麼擋在那裡。 像是囚牢,宛如命運。 芬里爾特別喜歡一條提爾藏起來的絲帶。 那條絲帶輕飄飄的,溫暖又明亮,揮舞起來就像透過針葉林的陽光。 她很想讓提爾用那條絲帶跟她玩,她用盡各種方法去撒嬌,去請求,但是總是被提爾拒絕。 但在某一天,提爾跟芬里爾走散了。 雖然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但無盡的黑暗與孤獨讓尚且年幼的狼充滿恐慌,與提爾玩耍時總是聳立著的耳尖垂了下來,美麗的毛髮根根豎立,四肢止不住地顫抖。 她努力蓋住耳朵,但是她仍然能聽到霍德爾的譏笑。 她試著遠嚎,但她的求救被寂靜吞沒。 她奮力揮爪,但卻無法撕開深沉的絕望。 芬里爾蜷縮著身體低聲嗚吟,濃厚的漆黑在她身旁流動、纏繞、糾結,最後染上了原先銀白的狼。 她的身軀越來越大,利爪揮舞寒光如新月,尖牙閃爍似繁星。 只是在某一刻,她看到了森林彼端的亮光。 她拚了命的奔跑,足以撕裂斯雷普尼爾的尖爪被用來撥開眼前的灌木,藏著眾神之父最深恐懼的巨口一遍遍的呼喚著。 然後她看到了,看到提爾揮舞著那閃爍著美麗光芒的絲帶,聽到提爾急迫的叫喊。 她撲向提爾,原本在空中飛舞的絲帶亂糟糟的纏到了她身上,讓她看起來就像一個特大號的禮物,然後已經不再嬌小的狼把提爾撞倒在地上,窩在了她的懷抱裡。 提爾無奈的笑著,她試圖去解開纏在芬里爾身上的絲帶,但很快地就被貪戀那股溫暖與舒適的芬里爾用帶著哀求的眼光勸退,伸出的手改為輕輕地撫摸她柔順的毛髮。 自那天起,每天芬里爾都會叼著那條絲帶要提爾陪自己玩耍,芬里爾總是上竄下跳,興奮的轉圈,把自己搞得被絲帶五花大綁,最後躺倒在提爾懷裡,享受著那令人眷戀的溫暖與撫摸。 每當芬里爾滿足的抬頭時,卻總是看到提爾臉上的迷茫,輕輕的念叨同一句話。 妳應該是自由的,我會拯救妳。 芬里爾不懂。 她不想渴望拯救,也不追求自由。 她只需要提爾。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1年前

    看來作者今年是不會再更新了。°(°´ᯅ`°)°。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1年前

    十二月份倒數六天。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1年前

    露娜喜欢秋天。 在还没遇到布彻尔的时候,她经常趁着这个少数可以狩猎的季节熘进那些爵士老爷的猎场狩猎,那是她少数可以摆脱麦糊,转而吃些肉的时候。 而在遇到布彻尔之后她变得更期待秋天了,她总是能把那些自己只懂得烧烤或者炖进汤里的食物做的美味,她在旁边看着的时候偷偷学了一些起来,但在想要尝试的时候总是被对方挥舞着炸毛的翅膀挡了下来。 露娜想了很久,想起了小时候母亲总是把做饭的各个步骤分配给自己跟父亲,她一开始负责打水还有清洁餐具,但随着年月渐长逐渐变成了劈柴和狩猎。 她看了看自己今天从山林里偷偷带回来的鹿与柴火,然后又看了看布彻尔单薄的身形以及树枝般的手臂,乖乖的坐到了一旁。 「确实。」她迎着布彻尔稀奇的视线点了点头,试着去想像她拿着长矛在森林里狩猎野猪的画面,瞳孔跟着想像中的人影左右横飞,让她明白了布彻尔想尽一份心力的想法。「大人您太弱了,只能做这些。」 她看到眼前大人的翎羽越翘越高,身体也跟着发抖,露娜怕她是因为秋天的凉风而受寒,所以脱下自己破旧的外衣盖到她身上,然后把她扶回火堆旁,还贴心的把勺子放进她手里。 露娜记得那一餐她的那碗汤上有着一层厚厚的黑灰色粉末,喝下去时虽然有种像是吞下炭火一样的烧灼感,但之后从心脏流淌出的暖意驱散了她淌汗背嵴被秋风吹彿时的寒意,她想跟布彻尔多要点这种食材来在晨练与洗漱后的早餐食用,但大人只是呆愣地告诉她这种香料不便宜。 露娜有些失望。 一阵捲起落叶的风露娜眨了眨眼,眼前绵延的山毛榉在秋天为大地罩上一层金色帘幕,她认得这种树,老约克说过这是那位喜爱黄金的前前任领主种植的,但是露娜对这种树的印象不是很好ーー用这种树做成的靶子总是撑不久,果实也又小又难吃,甚至要开遍数十个才能找到一个味道还不错的。露娜小时候无数次的希望能在这些树里找到果实有些像但更大更好吃的栗子,但最后她还是只能用那些不好吃的小小果实来充飢。 她蹲下去捡了一块石块,然后砸下了几颗山毛榉果实,打算转头问问布彻尔大人有没有能让这种东西变好吃的方式ーー如果不行的話她不希望自己的领地上只有这种难吃的东西。 但在她转过身却甚么也没看到之后,露娜很快地意识到大人已经不在她身边了。 大人成婚然后留在了王都,站在她身旁的从常常喝醉的野猪变成了格温妮丝ーー那个总是眼里盯着布彻尔大人的女孩,而她则受封了一个听起来很厉害的骑士头衔后回到了家乡,把那些让人头昏的文件与事务丢给布彻尔大人指派来的副官之后一个人在树林里发呆。 「授勛骑士......」 露娜看着自己的手,试着找出自己已经成为最高阶级骑士的实感。 好像没什么差别? 她其实不是很清楚骑士的阶级,之所以想成为骑士也只是因为两个很简单的理由。 想吃饱饭,还有想要像小时候听到故事里的骑士一样。 所以在她发现自己只会挥剑,对故事里的骑士那些吟唱诗歌与跳舞并不擅长时,她洩愤般劈坏了三把木剑,然后沮丧地回了家向母亲诉苦。 母亲擦去了她脸上因为用衣角擦汗而沾上的灰尘,然后告诉她骑士真正重要的,是要去守护发誓要守护的事物。 可是剑只能伤人。年幼的露娜回应,嘴角又下垂了一点。而她只会握剑。 她朝下的视线很快注意到了母亲递来的匕首,母亲问她这把匕首平常都被用来做些甚么。 露娜对这把匕首很熟悉。握把上的皮革是她在打猎的时候缠上的,刀刃上的豁口是父亲在做椅子的时候不小心造成的,剑身上的凹痕是母亲处理果子时留下的痕迹。 她据实以告,母亲则握着她的手,用匕首切开了晚餐要吃的黑麵包,拿起一小块裹上正在烹煮的麦糊,送进露娜嘴里。 剑不能做甚么,拿剑的人才能决定它能做甚么。母亲轻轻捏了捏露娜正在努力咀嚼黑麵包的面颊。 露娜那时候并不是很明白母亲的意思,但是她知道了就算只会挥剑也能成为骑士。 所以在她看到领主秋狩的队伍到来,并且要封比武大赛的胜者为骑士时,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把打来的半隻鹿卖了,然后跟贵族队伍里的麵包师买了几个小巧而又松软的白麵包,烤了剩下的鹿肉与白麵包沾着浓汤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丰盛的午餐,在吃饱之后带着父亲给她的剑以及从某位酩酊大醉骑士的帐篷里借来的盔甲走进赛场。 那场战斗很难。呼吸像是鼓风机一样狂乱,金属交击的反震让双手像是绑了巨石般沉重,她甚至连自己究竟已经打败了几个人都没有时间去算,一直到没有人再踏上场,场边传来潮水般欢呼的那一刻露娜才意识到ーー她赢了。 她在想现在该做些甚么,却发现她从没思考要怎么庆祝,所以她学着小时候的故事一样撑着因为失血而虚弱的身躯脱下了头盔,接着向主台上行礼。 她要变成骑士了。 她要能吃饱了。 然后她就被送进监牢里了。 到底为甚么呢?明明那两个领主都这么弱ーー他们甚至只是连已经筋疲力尽的她的一拳都接不下就倒在地上,但却还是觉得不需要她的保护吗?露娜怎么样都想不明白,她觉得那些贵族老爷们的思考都像蜘蛛网一样盘根错节,大部分还都是她搞不明白的坏念头,她不是很想保护他们。 可是这样就当不了骑士了。露娜沮丧地低下头后用衣角擦去额角流下的汗水,在脸上留了一道黑痕。 那应该怎么办呢?她想着,但原本就不擅长的思考很快地被同化成疑惑,然后不停在她的脑海里像是追着尾巴的小狗一样打转,然后在耗尽体力之后蜷曲在角落睡去,带着已经耗尽肾上腺素的露娜一起。 睡起来再说吧。她想。 她睡得很沉,所以她没有听到监牢外传来的低语声,没有听到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一直到牢房的门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打开后,露娜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看向莫名奇妙跑进来的不速之客。 她开口讲了一堆露娜听不懂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她只能站在那边一言不发,然后不停打量着对方。 看起来不像那些贵族的手下。露娜想。虽然看起来很好看,但那些每天都能吃着白麵包配上肉汤的贵族不会瘦小的像是小孩随意做的稻草人,衣服也不够鲜豔,上面也没有那些奇怪的图案和宝石。 她试着去听对方说的话来辨识她到底是谁,但很快被那些文诌诌的绕口令搞得眼冒金星ーー这让她摇了摇头来让大脑清醒一点,但对方像是焦急似的又加快了语速,然后露娜就更听不懂了,她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回了对方身体上。 是个有着漂亮翅膀的半人,可惜这样就不能握剑。露娜有些失望,当初村子里的半人在她小时候都是很好的玩伴,是少数在力气上能跟她一较长短的人,虽然在她长大之后就不行了。 露娜把视线往上移,她不太明白为甚么一个女性要穿男装,但她自己小时候也因为长得太高而只能在妈妈去市集买到足够布料之前先穿爸爸的衣服,所以没有去深究。她最后看向了对方的脸。 还不错看。露娜点了点头ーー这个动作让那张脸上的眉毛上挑了一些。露娜特别喜欢对方那双眼里有像是星星光芒在闪烁的眼睛,有这种眼睛的人总是能够做到一些露娜搞不懂但很有用的事,像是母亲总能把像是筛子的布片变成衣服,村长老约克也可以让那些来了不知道第几次的税吏只拿了几包放坏的麦子就回去,她不是很清楚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露娜相信有这样眼眸的人可以做到她认为做不到的事。 那让她成为骑士呢?她看着眼前娇小人影眼底比她看过任何人还灿烂的星光不自觉的冒出这个念头,露娜斟酌着该怎么说,然后挑了一个空档开口。 「妳能让我成为骑士吗?」她带着希望。 她看到对方眼底的光芒像是晚上的星空一样闪烁流转,像是在认真思考怎么样才能达成露娜的愿望。 「你先跟着我,等到我成了领主,就册封妳为领主如何?」 对方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安和踌躇,想必是因为这可能要花上一段不小的时间,所以怕她无法接受。但露娜却觉得这是个好方法。 她一个人找了好几年才找到这个可能可以成为骑士的比武大会,她也不知道下一次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可以成为骑士的机会ーー这就像要她在深夜的山里蒙着眼睛找到回家的路,或是叫手上的长剑自己去砍人一样。 「我愿意一生追随在妳身边。」她单膝跪地念出小时候在故事里背了无数次的台词,双手举起长剑。 但现在不一样,有人在露娜面前肯定的说出了方法,这个人有着跟母亲、老约克还有村口能帮人找到失物的大黄一样的眼睛;单薄到风一吹就会跟落叶一样飞起来的消瘦身躯也的确需要保护ーー露娜知道有些人对半人有敌意;而且她提供的方法也很简单,那是露娜唯一擅长的事。 「我将所有的忠诚献给你,永远保护妳。」 所以她愿意相信她,就像她相信母亲和老约翰一样。 所以她愿意去守护,就像她会从饿狼手下救下耳朵受伤的小猫。 「只要妳能让我成为真正的骑士。」 她感觉到手上的剑被接过,伴着对方郑重的誓言。 那个夜里,迷路的旅人遇上了无法展翅的小鸟,她成为了她的剑,而她引领着她前行。 但现在,筑巢的小鸟停在了盛开的玫瑰上,留下旅人自己一个人走到了终点。 握住剑的手已经放开了,曾经倚以为重的锋刃现在孤独地在纹章里耸立,成为了当初的梦想。 她现在该做些甚么?红月骑士想。秋天大人会跟国王去狩猎,她需要护卫不擅长骑马的大人,还要在明月辉映的宴会厅挡下那些试图收穫娇小伯劳的阴险猎人,顺便在后院和那些孩子与官员一起烤马铃薯ーー然后拿烤得最好的那个给大人。 但是大人已经不需要剑了。红月骑士垂下眼帘,松开紧握剑柄的掌心。她结了婚,生活过的很好,身旁不再是野心勃勃的坏人与豺狼,她有她爱的人与穿着雪亮盔甲的皇宫卫队保护,她不再需要名为红月的剑了。 那她该做些什么?露娜有些茫然。她能像小时候想的一样用菜餚摆满城堡里最长的那张桌子,但她吃不下那么多,也更喜欢在宰相府的那张小桌子上跟大家一起抢烧的金黄油亮的鸡腿。 去练剑?她被赐与了一把剑柄上镶嵌有黃金、宝石和玛瑙,像是故事里骑士一样的雪钢长剑,但她并不喜欢,那更像是艺术品而不是武器,只適合放在城堡裡,露娜每次挥舞那把剑都很怕在上面留下伤痕ーー那看起来就很贵,用来修復的钱可以买很多肉和白麵包,这样布彻尔大人和那些小孩子们就可以...... 但是布彻尔不再需要她了。露娜的眼眶深处有些酸涩,她用力的眨眼来赶走那些灰尘。布彻尔让露娜离开她的身边,过自己的日子,她希望自己带着荣誉与剑离开她的身边,留在白典与领地的城堡里。 露娜不想接受,她不乐意让那些她单手都能轻松撂倒的护卫保护大人,她放不下随着冬天而日渐消瘦的布彻尔,她不放心那有着星光的眼眸像被蒙上黑纱一样黯淡下来。 「我答应过妳要让妳成为真正的骑士。」大人说了,带着希冀。「就当是满足我。」 所以红月服从了,她一个人走到了终点,带走雪钢的剑、盔甲与纹章,留下衣裳和父亲的剑给露娜。 她到底该做些什么? 露娜不明白。 所以她做了她唯一会的事ーー挥剑。 她再一次自己握住剑,银色的流光在眼前闪烁着,就像小时候一样,想着自己成为骑士之后应该持剑做些什么。 她会是骑士。对抗着强盗、巨龙、持着坚盾与锐剑的骑士。 她正是骑士。斩杀着叛军、刺客、藏着阴谋和毒药的小人。 她还是骑士。对峙着孤独、悲伤、生有黑暗与囚笼的玫瑰。 「骑士要去守护发誓守护的人。」她想起了那块沾着燕麦糊的黑麵包、那柄在牢房里献上的长剑、那双像是同伴相继离巢时幼兽的眼睛。而她還是騎士。 布彻尔大人需要她,露娜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她将剑收回鞘中,朝着王都的方向迈开步伐。 大人其实没有叫她离开。露娜告诉自己。她只让自己接受封赏,所以她随时都可以回去。 布彻尔大人太弱了,做什么事都像是束手束脚,总是对着看起来简单的东西担忧与思考。所以需要她要为布彻尔大人而挥剑,去砍毒箭、去砍玫瑰、去砍牢笼、去砍断那条让她失去光明的黑布、去砍所有会伤害她的东西。 她要守护大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從那個夜裡開始。 因为露娜是布彻尔的骑士。 「红月骑士敬启ーー」
  • Rinforce

    LV 14精神领袖1年前

    這是一部優秀且節奏把握良好的作品。 你嫌歐美奇幻小說不懂發糖,硬的像農村桌上的粗麵包。 你嫌日本奇幻輕小說不懂政治,甚至連查理一世都望塵莫及。 那可以試試看給這部作品一個機會。 它有一個十分合理且有邏輯性的世界與角色群,一舉一動都盡可能的符合常理,極少有失智的情況,但也沒有特別去深挖那些與故事無關的背景把文章變成四庫全書,不會過度的追求伏筆與爆點,而是將故事的重點始終圍繞在人身上,使用編排精巧的情況與先前安排的恰到好處的契訶夫之槍來突顯角色的特質,每個會頻繁出現的主線角色都有著屬於自己的描寫,這樣的特點讓故事足夠緊湊而不會有贅餘感,足夠鮮明的主角群也不會讓觀感像19世紀的泰唔士河一樣混濁,故事既不會太過艱澀難以閱讀,也不會太過輕鬆看起來像是在糖粒上寫了一篇小說(甘すぎる)。 文筆中帶著一些較老西方文學的風韻,這種在現今不常見的風格注定了相對而言挑人的命運,也註定這是一個必然漸入佳境的故事。 慢熱的劇情既代表了作者的青澀也代表他的認真,一個想說好故事的作者,一個想帶給女主角好結局的鳥,有些古板、有些冰冷,但最重要的內核會是溫暖而甜蜜的。 這本書不是最甜的,也不是設定最嚴謹的,但它在兩者中取得了一種微妙的平衡,一種嚐起來像「溫暖」的平衡。 最大的缺點是扭不起來,我的虐呢? 以下為劇透感想。 先提角色吧,性情有些暴躁一碰就炸毛但吃軟不吃硬,外界評論冷血無情工作狂但實際上偷偷怕著孤單的鳥、端莊英勇但仍舊年輕稚嫩,明白現實差距還一直饞首相身子的格溫,古靈精怪但卻比誰都還用心在家人身上的盧卡斯、懶得思考但是不笨的大狗狗紅月、勞心勞累的職場女強人敗犬秘書碧兒。 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特質,但是每個事件跟場景都在深挖他們的另一面,這種追求深度而不是不停強化既有印象的手法在如今相對較少,但成果也十分出色,到目前為止只有一個在角色描畫上略微失敗的角色ーー烏木達。 不過讓我感到驚奇的角色塑造是大王子,這是一個必須失敗的角色,一個主角的背景板,但他也必須要成為前期的劇情核心,所以這個角色必須失敗的恰到好處。 相比隔壁轉天的中二小孩鬧彆扭,這裡的大皇子更像一個「皇子」,被寵愛導致囂張跋扈、過度自信導致戰場送頭,這些都是歷史跟現實會發生的事,而側面描寫對政治的些許觸覺跟對血親下手的遲疑、對超出想像事態的震驚以及被禁足後隱忍也讓他從一個背景版變成一個不夠有天份且缺乏經驗,衝動行事但是卻在關鍵時候總是下不了狠心的角色,這樣實體化的特點讓人能夠更明確的不喜歡他,讓讀者能佔領智商上的高地,比起單獨的壞更加契合故事。 雖然說各個特點都能很明確的從歷史人物上找到原型,但從歷史當借鏡本身並不是壞事,也能讓讀者更能接受故事發展ーー開頭那言情霸道味可以再修一下,不是說不好,只是有點沒頭沒尾,為了展開而展開的感覺。 至於烏木達,只能說可惜。 突然的出場、勾搭大皇子、奪取權利、與貴族密謀,與半人和小鳥的恩怨會讓讀者對這角色的期待值攀升到巔峰,期望她跟小鳥的鬥智鬥勇,一個陰狠毒辣的壞角色也符合作者對真正反派的預告。 但是就啪,沒了。 不提退場原因,但是這樣一個天降系貼滿標籤的角色突然沒了跟其他角色對比起來會有種單薄感,雖然他要將那些標籤變成實際特質還需要上萬字的劇情,但我認為一個好的主角必須要有一個好的反派。 即便他的失敗會是必然,但還是覺得可惜了。 接下來談談劇情 正如一開始所說,這本書給我的感覺就是歐美石頭跟日本棉花糖的融合體,編排合理進展順暢,感情線跟主線融合的很好,劇情上有很多很多的歷史事件跟歐美石頭既視感,著重主線跟主角群也讓節奏足夠緊湊,成功營造出政治場上步步緊逼,陰雲翻湧的同時也不失溫情與日常。 我最喜歡的則是背景的合理性,對中世紀的描寫不算完全寫實但恰到好處ーー畢竟寫小說不是考古,一切都應當為故事服務,這讓這個世界更有真實性。 一些閒聊間的話題、食物的描寫、衣著與景色甚至是脫口而出的單位與說話方式,這些看似簡單的話題卻能夠一遍遍的加深對這個世界的塑造與代入感,這些補全正是氛圍塑造的最後一塊拼圖。(考量到不可能照搬西方文學的寫法,這樣已經很棒了) 除此之外,很多故事設定被放在一兩句描述或是對話裡,你可以知道勞野豬奪下王位後不停的與小鳥削弱那些會造成威脅的貴族導致他們會在有機會時拼死一搏、從格溫對首相的並不熟悉看出中央對邊境大貴族的影響力大小、勞野豬的政治聯姻與和都鐸的關係、小鳥能號令群眾的原因、鬥爭的方法與能在王都全身而退的原因。 這些都是合理的,所以哪怕不需要特別花篇幅解釋也可以讓我在看的時候自然而然的把線索串起來而有「果然如此」的認同而不是「wtf」的滿頭霧水。 但到目前位置,有兩個地方相對沒有那麼出色。 作者這種寫法的問題就是會缺失一些細節描寫,這並不是缺點,畢竟網路連載沒有慢慢雕琢的餘地,但在部分地方就會稍顯不足。 1.戰爭 一開始寫的7000草原重騎兵是有點誇張了,在前面一直看起來很嚴謹的參照真實世界後突然出現這種比較誇張的數據會有些令人出戲。 其實重要的不是雙方實際上有多少騎兵,而是因為我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有這些兵力。 迦藍有多大?小鳥他們的國家有多大?多少是貴族出的兵力?多少是野豬出的?是不是有人不出力?伽藍是不是在打國運之戰? 重點不是數量,而是數量背後的意義。 2.政變 這部分是完全正確的,烏木達的失敗也是必然ーー除非這本書改叫烏木達傳,畢竟沒有根基的篡位平民靠陰謀在貴族中奪得至高權利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但是要提的還是那一點,放棄羽衣衛。 這不合理,但不是不能這樣寫。 大戰過後太放鬆了、貴族警備變嚴格、顧著跟格溫演戀愛喜劇、戰後處理忙到腳不沾地、羽衣衛誤判甚至是被策反。 只需要額外的一丁點描寫就可以讓那些貴族以及烏木達顯得更加狡猾,而不是一個運籌帷幄,手上沾滿貴族鮮血的宰相突然間像是傻了一樣突然間放開對自己最大敵人的制約。 單純來看放不放羽衣衛可能不會影響政變這件事,畢竟私底下甚至在幾次交頭接耳間就發生的陰謀屬不勝數,但是當你把這兩件是加在一起的時候,為他們的連結做出解釋對看起來的感覺而言會更好一些。 在把相對不重要的部分一筆帶過追求主線的同時,一部分為了主線而犧牲的細節可能加上一些解釋會讓它更加合理,特別是在其他部分十分出色的情況下。 雖然單純把烏木達跟小鳥鬥智鬥勇的部分再寫個幾萬字會讓故事更飽滿,但是可能造成的流失與後果可能會太過嚴重,下次可能可以考慮在更前面一點就開始鋪墊? 最後是筆風 我很喜歡作者的筆風。 現代俏皮的筆風用在小鳥的自言自語和與系統的交流,同時給觀眾共鳴的空間,不會用在其他角色上以免出戲。 穩重緊湊的筆風用來推進正戲與旁白,保持住冰冷而厚重的正文基調,描寫那些正經與黑暗的角色部分。 溫暖而可愛的筆風用在日常與真情流露,特別是小鳥的心聲與格溫的愛意,這些角色裡善良而且溫柔的部分搭配筆風和鋪墊,能讓人在正文裡格外體會到差距。 不同筆風的切換有很棒的效果,與場景編排輝映能夠更加強化故事的氣氛,像是最近結婚章節中帶著朦朧感覺的平鋪直敘進一步突出了小鳥的茫然與恍惚,這樣的效果讓人懷疑作者是不是真的新人。 只有一個小地方有點問題ーー第四十一章。 一些戰爭知識什麼的我就不獻醜了,主要還是氛圍問題,前幾章將氣氛烘托起來,已經預感就是一場大場面的時候,突然切成了相對俏皮的風格會讓人有點......不適應。 如果是用小鳥的視角去看還情有可原,只是用旁白視角在這個場景用這樣的寫法會有些出戲,況且該章結尾跟後續章節又回到了比較嚴肅的風格。 其他章節雖然也有這種小問題發生,但這張相對比較明顯一些,所以比較容易讓人注意到。 但是隨著作者寫得越來越多,這種感覺也逐漸淡去,可以很明顯的看出進步。 以新作者的新書來說足夠吸引人,內容與設定也沒有一些初出茅廬的大頭症,除了更新慢了點之外沒啥毛病,但仔細雕琢對這種作品來說是必要的。 總的來說,這是一部很不錯的作品,可能不到最高等級的佳作,但也足夠到了讓我想把書櫃裡的轉天扔到旁邊去的衝動,能讓人認真去思考後續劇情跟去共情角色。 在最後,作為一個讀者而言有三個小小的請求。 1.別切書,優秀但是被拋棄的作品不要再來了。 2.番外能不能發我一份(x) 3.那個......就是......能不能來一些虐一點的,會讓樂子人在床上扭起來的那種......番外也好,能用打賞換的......
返回顶部